PRESS | 中小企 疫境變陣

Press: BLOOMBERG BUSINESSWEEK
Published on: 27th May,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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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大得不能倒」的企業，中小企業的聲音往往受忽視，然後悄然在疫情中倒下。想要活下去的企業只可依靠自己，開拓一條新的出路

踏進位於上環荷李活道的髮廊 SHHHH，店員馬上以消毒噴霧協助你清潔鞋底及雙手，並為你提供確保體溫正常。即使對於疫情大流行的時代，卻不是很 多店舖能夠做到和 SHHHH 一樣的嚴謹。這種無微不至的態度 也許是與 SHHHH 闖過疫情難關的關鍵。「我入行 20 年，即使是 2003 年 SARS 或是 2008 年的金融海嘯都沒有見過今天的境況。」 SHHHH 的創辦人林欣琪說，「我覺得今次是一個長期未考試，作 為一個領袖要怎樣帶領你的同事，不單純是練波，而是生存， 渡過難關。」

今次疫情中的考生數量相信是有史以來最龐大，不單沒有 一個行業能夠獨善其身。香港工業貿易署定義中小企業為 聘用少於 100 名員工的製造業公司和聘用少於 50 名員工的非 製造業公司。截至 2019 年 12 月，香港有超過 34 萬家中小企 業，佔香港企業單位總數的 98%。根據 2020 年第二季《港打 香港中小企領先營商指數》，綜合營商指數為 $26.2$ 點，較去年 同期的 $46$ 點急劇下降近 $20$ 點，反映近期中小企業的營商信心 疲弱。

要信心在考試中獲得好成績，便不能夠臨急抱佛腳。 SHHHH 從前輩以來便走著與一般髮廊不同的路。林欣琪在 2016 年創業以前，已是行內的知名髮型師，曾從事電影及雜 誌拍攝的髮型設計，亦曾負責訓練其他髮型師。「打工其實很 舒服，但我想讓更多人知道，理髮的技術水平可以更高。」她 不甘留在舒適圈內，選擇自立門戶，從理念建構的「精緻餐 飲」(Fine Dining)。SHHHH 的讀音有保持安靜的意思，正代表

著髮廊希望給予別人寧靜舒服的感覺。因此，整間店舖從預約 服務，到座位氣味，都經過刻意搭建，加上 SHHHH 只接受預約 登入，讓客人在同一個時段接待一位客人。客人往往能夠感到舒 適自在。「好的體驗會令 SHHHH 在四年期間建立起鞏固的客源， 當中包括不少名人，例如藝人張栢芝。

不過，理髮始終是要與密切接觸的服務。「部份客人因為 擔心疫情而取消預約。」SHHHH 業務發展經理郭家慧說，「生 意下跌了四至五成。」她補充，SHHHH 有大約三成的客人居於 香港，隨着各地封關，這些客人暫時未能來港。疫情期間， SHHHH 除了為客人消毒探熱，亦將每日接受的預約由以往最 多六個減至三個，以便有更多時間在每位客人光顧前後進行 清潔。

理髮服務並非 SHHHH 的唯一收入來源。林欣琪在行內打 滾多年，總結到不少研究護髮產品的專家，最終組成一隊研究 團隊，在 2017 年推出一系列以「OMG」為品牌的護髮產品。 生於中醫世家、曾修讀美國哈佛醫學院生物化學課程的她十分 重視產品的成份，採用天然材料，例如人參根精華、摩洛哥堅果植物幹細胞等。同時，SHHHH 亦開闢設網店，除了出售護 髮產品，亦出售英國的天然家居清潔用品。「過往只有熟客會買清潔用品，但現在一眾客人都會查詢。」郭家慧表示，隨着 疫情到來，他們亦投入更多時間在線上與客戶溝通，解答他們 的護髮疑難。過去的付費客戶令 SHHHH 更有能力應付疫情帶來的衝 擊。「我們不會解僱任何一名員工。」林欣琪說，「大家可以一 起經歷艱苦旅，相信也可以經歷困境。」

「企業不可以再侷 限於一個行業的框架內， 而要多想想提供其他的 服務或產品，以分散風 險。」IMD 商學院管理與 創新學席講座教授俞昊 (Howard Yu) 表示。「以 迪士尼為例，主題公園的 收入下降，但其影音平台 Disney+ 就上升了。」他進 一步表示，今次疫情令消 費者知道很多事情可以在 網上處理，對於零售服務 的感受、定位及宣傳有不 同的感受，消費的習慣已 經改變。「以往的金融危機 會平均地影響所有行業， 但今次疫情卻特別地影響 幾個行業。」他分析並舉例 說，電子商務、網上會議 程式、網上影音平台等行 業是疫情的贏家，至於 旅遊業、傳統及實體的娛 樂場和零售業受到的負面 影響則較大。

3 月 27 日，香港政府要求包括派對房閒在內的娛樂場 所由 3 月 28 日起停止營業 14 天，及後指今次決定延長至 5 月 28 日。「為了香港，為了疫情，相關行業需要停業，我可 以理解，並在清空位在旁邊的『馬卡龍』主題派對房間 (Party Room) 說。」在今年 2 月以前，這些房間仍然充滿著歡樂的笑 聲，不少人在這裏開派對玩樂「去年聖誕節時，我們一家派 對房間一日可以接待 100 人。」黃清說，「根據行業平均水 平，每人每四小時收費大約 120 至 160 港元。」

2017 年，黃清和兩位朋友合營在旺角開了第一家 Party Room。在香港這個彈丸之地，不少人都樂意付費換取一個與 朋友歡聚的地方。Party Room 除了提供場地，亦配有各式各 樣的娛樂設備，例如電子遊戲機、卡牌遊戲等。甚至會提供 飲萊。黃清的派對房間生意一直都十分順利，業務持續擴張， 至今已經經營四家 Party Room，並聘用超過 40 名全職及兼職 員工。

疫情改變了一切。1 月 23 日，武漢因疫情爆發宣布封城， ● 疫情之下，各行各業都要推動網絡營銷及遙距工作

面對眼前無法營業的場地，黃清和他的合夥人並沒有 坐以待斃，反而有一個新的想法——「網銷派對」。他說：「我們希望客人們在家中都能感受到開派對的氣氛。」他們每星期 會在兩晚在社交媒體直播節目，節目會邀請街頭表演者來唱歌 或表演其他才藝，亦會和觀眾玩遊戲，這些節目裏將來也帶有 實質收入，但黃清主要希望透過節目來維持曝光度。截至 5 月 20 日，節目裏的觀看人次平均都超過 1500 次，有不少觀眾 會留言點歌，與嘉賓互動。「疫情完結後，我希望節目會繼續 下去。」黃清相信，即使停業令完結，今年的生意也難回復年 勢，而網上直播有助維持知名度，是重要的宣傳。

同樣重視網上直播的，還有對華寶菜館及極速配對 (Speed Dating) 公司香港婚活老闆張辰和另一名朋友在 2015 年創業，由業務經營網上平台開始發展，到今天已組經有實體 辦公室，聘請了 12 名員工，並已交約結婚局兩多名員工。「未有疫 情前，我們一個月可以有 10 場活動，合共約 300 人參加。」 張惠諝說，隨着 3 月 27 日政府宣布「限聚令」，禁止在公眾

那時距離香港農曆新年 假期只有兩天，黃清曾經 擔心假期的生意會受影 響，但結果出乎意料，生 意仍舊十分好，香港人未 感受到疫情的威脅。1 月 28 日，即農曆新年假期的 最後一天，香港只有八人 確診，全都為輸入個案。

然而，危險的種子早 已埋藏在假期中。1 月 26 日，19 人出席在觀塘一家 Party Room 舉行的打邊爐 (吃火鍋) 家族聚會，2 月 10 日，有 11 名參與該聚會的人士證實確診。黃清 說：「打邊爐事件令生意額 跌了超過七成。」針對疫情 升溫，他亦改變策略，把 房間的最少預約人數由八 人降至四至六人，減少 人群聚集，吸引更多客 源。生意曾經一度稍為好 轉，但政府的停業令就將 一切歸零。